风雨彩虹 铿锵玫瑰——记修例风波中的香港女警
新华社香港9月29日电 题:风雨彩虹 铿锵玫瑰——记修例风波中的香港女警
新华社记者朱玉 陆敏 洪雪华
30个小时?
嗯,30个小时。
2019年6月30日下午5时起上班,到2019年7月1日晚上11时下班。
接受采访的香港女警都在翻找日历。她们实在是记不清那么多加班中,哪一天是最辛苦的一天。
这一天,她们忘不了。
超长的工作时间,是为了防止暴徒攻击香港警察总部和特区政府总部。那时,暴徒们冲击并砸毁了不远的立法会。
香港警察3万警力,女性警察约5000人,约占总警力的17%。20世纪末风靡港澳及内地的香港电视剧《陀枪师姐》,剧中香港女警高效、敬业、独立的形象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。
但现实不像电视剧一样浪漫。
6月开始的修例风波,已经持续一百多天。她们记得最累的时候,全身防暴装备没来得及脱下,戴着头盔就睡着了。
前线“霸王花”
警队中,每个人穿好一整套防暴装备大概需要20秒。
一个小队如果有40余人,全部人穿好一整套防暴装备的时间是——40秒。
随着暴力冲突事件频发,经常需要出任务,有时候警察们十三四秒就能把防暴装备穿好,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暴力冲突现场。
香港特区有五个警区,每个警区都有170人的机动部队。
香港警务处机动部队作为一支专门处理暴力冲突事件的队伍,每名警察都要有防暴装备,重量最多约18公斤。
一整套防暴装备包括防暴盔、防弹盔、防毒面具、警棍、枪械等。全套的装备能够为警务人员的安全提供保障,但也有明显的不便之处——重。
香港夏季的天气异常闷热,女警们穿着厚重的防暴服,戴着防毒面具,不一会儿便会汗流浃背。
香港警务处某机动部队郑警长曾背着护甲、头盔、长枪等防暴装备,行进6公里。那天她又跑又跳,还不时对暴徒喊话,一天下来体力到了崩溃边缘。
香港警务处对男性和女性警务人员一视同仁,工资待遇和上升机会都均等。这也意味着,女性的训练水平、工作强度也要与男性均等。
甚至,机动部队中,女警员也要留着短短的头发,这是职业要求。
很多女性警务人员表现优秀,每次行动出动的速度很快。她们的体力都达到机动部队的标准。但她们很多人只有小小巧巧的个子,站直了还没有警方最高的盾牌高,防暴服要穿最小号的,还比自己的体型大不少……
只有不断地训练,以保证自己的体能可以符合要求。
香港警队已成立170多年,女性警务人员的出现开始于20世纪50年代。短短60余年,香港女警在警队中的角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与男性警务人员相比,女性警务人员心思细腻和善于聆听。很多女警会非常细心留意暴力冲突现场的各种细节,并擅长做沟通工作,缓解冲突现场的紧张气氛。
暴力冲突现场常伴随着肢体冲突,很多暴徒是女性,这种情况更需要女警去处理。前线工作需要女性警务人员,她们要和同事共同分担任务和压力。
只是,当暴徒发现站在对面的是个女警,污言秽语就像脏水一样泼过来。这些说粗口的暴徒当中,往往也有女人。
今年年初,香港警队被公认为世界上最优秀的警队之一,市民满意度高达84分。但仅仅几个月后,香港警察们却处于百口莫辩的污蔑和咒骂之中。
类似的情况发生在五年前。在“占中”发生时,香港警察也同样被“污名化”,很多人因此质问:骂警察就是为了搞垮警队,但搞垮警队后,你们想干什么?
“看到警察这样好心疼……”一位身居香港的女士,眼看着刚刚跟暴徒搏斗完的警察,在深夜穿过一片骂声疲惫地走过。
“真的生气啊,你在认真保护他们,但他们骂你的话,我都说不出口。”
也有人勇敢地从人群中冲出来,远远地冲着包括女警在内的警察竖起大拇指,“支持你们,我撑警察!”
“齐齐整整上班,平平安安回家”
8月11日晚上,暴徒包围尖沙咀警署。这只是这些天来,暴徒们160多次对警署的围困之一。
“妈妈加油!”那一天,香港警务处某总区应变大队大队长谭警司正在现场,孩子主动打电话来。
谭警司是两个孩子的妈妈,一个上中学,一个上小学。这个暑假,她经常扔下一句话:“妈妈出去工作了!”
累坏了的妈妈,最早也是在12个小时之后才能出现在家里。
三个多月来,随着暴力不断升级,谭警司和其他同事经常需要加班加点,每天经常需要工作16-17个小时。
香港警务处某机动部队小队指挥官梁督察记得有一次在金钟夏悫道,她们警察小队只有十来个人,结果迎面走来三四千黑衣人,他们瞪着发红的眼睛,拖着攻击用的铁通、铁马等,仿佛看到了丧尸大片。
现在经常有人在网上叫嚣要杀警,要用土制炸弹攻击警察。不仅如此,警察们每天都要面对另一种威胁。
香港警方表示,6月以来,1600多名警员的个人资料被恶意“起底”,个人资料私隐专员公署也转过来608宗“起底”案件,其中涉及警务人员的超过七成。而从6月初至8月,已有约250名警员被暴徒袭击而受伤。
记者面前的几位香港女警,她们的个人资料都被恶意泄露过。
梁督察与家人的合照被恶意曝光,她的身份证、家庭住址、电子邮件等都被曝光。有一天凌晨1点,她接到了十几个骚扰电话,每天下班回到家门口,她都会下意识地“东张西望”。
就连警察们上班时停在警署内的车,都有人在远远的高点用长焦镜头拍下车型和车号,然后这些照片就会出现在策动暴乱的网站上。为了让家人平安,很多警察在停车入位后,用布把车牌蒙起来。
“我们接受过专业训练,但家人不同,很怕他们被伤害。”女警们最担心的是家人的安全。
“齐齐整整上班,平平安安回家。”这是谭警司最大的愿望。
香港的未来会怎么样?
笑得最开心的她,香港警务处某机动部队大队副队长倪总督察突然忍不住哽咽起来。
有着20多年感情的中学同学群,一天告诉她:你不能留在这个群里了。
因为看了媒体的虚假报道,同学站在了她的对立面。“她们不信,我一遍遍解释。”那天是倪总督察带队去追捕暴徒的。
倪总督察说,媒体报道只要全面报道真相就可以,但是很多香港和西方媒体完全颠倒黑白。
谭警司曾抓到一个13岁的暴徒。面对眼前的少年,她很痛心,因为她也是一名13岁孩子的妈妈。“不明白他这么憎恨警察,憎恨政府,他的父母知道了应该会很痛心吧。”
压抑感更来自许多媒体的不实报道。新闻中暴力冲突的画面越来越多,有意识地抹黑警察的言论铺天盖地。有的穿着记者背心的人,把镜头直接怼到警察的脸上,却对暴徒的破坏行为完全回避。
“这样下去,香港将变成什么样?”
倪总督察说,如果我现在不是警察,我可能不会选择当一名警察,但我现在是一名香港警察,我就会做下去,没法退缩。我确认我做的事是对的,我们在守护香港法治。
另一位,深水埗警署的陈秀欣警长,在面对采访的镜头时,坚持选择不隐去面容和名字。她说:“我为什么要隐去自己的脸?他们才是犯法者。我是警察,问心无愧就可以。”
- 标签:
- 编辑:茶博士
- 相关文章